纳兰若曦

【夜宴】并肩 3

   3


     转眼又过了些年,李承邺十四、李酽十二。两人出双入对惯了:一同去尚书房、藏书阁、钟粹宫、忠王府,还有些时候,在上京城里乱转。德妃对李酽极好,什么东西李承邺要是有的,李酽也一定有。两人性格不同,但出奇的契合,相处到如今,比亲兄弟还亲。

    可最近,粗线条的李酽,也察觉到李承邺态度的改变。李承邺好像,对自己失去耐心了,或者是嫌自己笨。

 

    比如上个月,两人一起打靶,李酽的箭术平庸(用李承邺的话说,是他心不静),平日里都是李承邺手把手教他。可那天李承邺刚环住他调整姿势,就猛地松开了,李酽觉得莫名其妙。李承邺只说,“教了这么久,一点起色没有,你还是自学吧。”

    李酽:“?”

 

    再说月初,在尚书房听课。传纸条的时候,李承邺一切照旧,可一旦李酽凑到他耳边说话,李承邺就会飞速逃离。课间,隔壁的四皇子过来同李承邺讨论学问,走前,李承邺摸了摸四皇子的头,和他说:“四弟真棒。”李酽拉拉李承邺衣角,将头压低向他示意,可李承邺看都不看他,只说:“都这么大了,还像小孩子似的求哥哥夸奖。”

    李酽:“?”

 

    另一方面,李承邺单独行动的时间增加了,除去早晨尚书房能见着,李承邺基本都在城北练兵场,李酽想同行,李承邺却说:“刀剑无眼,你还小,不准去。”

    李酽:“?”我到底小还是大?

    恰巧忠王妃又给府里添了个小郡主。李酽确实喜欢这个刚出生的小妹妹李沁,所以闲暇时间都待在王府上,也就不再天天粘着李承邺。

 

    李酽不是没有意见,可每次想说点什么,李承邺已经走远了。世子长成不大不小的世子后,再也不像小时候会死皮赖脸追着二皇子跑,只会生气得甩甩袖子,朝反方向走。幸而不大不小的世子是个不记仇的,下次和二皇子见了还会热切地谈话。心思细腻的二皇子,好像从来意识不到世子的情绪,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。

    可今日,李酽是当真生气了。

 

    已经在尚书房听了半个时辰的课,李承邺还没来,李酽无聊地趴在桌上睡觉。他只当万年全勤的李承邺生了病,结束之后就去钟粹宫探望。

    这时,大皇子和书童聊天说:“也不知道二弟在军营习不习惯。我其实也想去,但父皇嫌我学业不够扎实。”书童说:“殿下住惯了宫里,去兵营受罪作甚?陛下这是对殿下寄予厚望,让您专心学业呢。”

    李酽从梦中惊醒,“你们方才说什么?”书童说:“回世子,我们在说二殿下去军营历练……”

 

 

 

    铜川的夜比上京更凉些,只有营帐边的火把发出些许的热量。正值十五,又是个大晴天,月亮高高悬挂着,万里无云,但有风,将李承邺的披风吹的飘起来。

    李承邺下午刚到铜川兵营,此刻望着圆月,竟有些思乡。杨教头正领着他熟悉环境,路过的所有士兵都在朝他行礼,可李承邺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。半晌,总算到达了李承邺的住处。不错,相比普通士兵的大通铺,他的房间很大,桌椅床铺一应俱全,行李也早被太监们收拾妥当。

    杨教头关上门,李承邺点上灯,坐下喝茶,可茶壶中的水早已凉了。李承邺更加烦闷,一口饮尽,翻开了书。

    “咚咚——”没坐下多久,就传来敲门声,李承邺把书摔到桌上,有些不耐烦,“何事?”

    门外应该是个小兵,支支吾吾地说,“二殿下,有人找您。”

    “谁?”

    “他自称是世子,叫李酽,正在大营门外等您呢。”

    李承邺很快开门,“他怎么来了,快带我过去。”

 

 

 

    小兵带着李承邺赶来门外时,李酽还骑在马上,正与门房们争执着。门房们面面相觑,但练兵重地,谁也不敢放他入内。

    “酽儿!你怎么来了?”李承邺快步上前,同门房说,“各位辛苦了,这的确是我堂弟。我先带他进去,各位回去值班吧。”

    李酽朝众人翻着白眼:“真是狗眼不识泰山。”李承邺走到李酽身旁,“酽儿,先下来,我叫他们把马牵走。”

    李酽哼了一声,下马整理衣装,“你们可要好生伺候本世子爱马。”李承邺焦急问道,“上京到铜川这么远,你就这么一个人骑马过来?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你,路上要是遇到盗贼呢?”李酽不答,反问道,“你来这里,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?”

    李承邺叹气,也不回答,两个人就相对而立,都憋着一肚子火。杨教头总算赶到了,“恭迎世子大驾,这外面风寒露重,您二位还是快些移步进来。”

    李酽转头问杨教头,“你是管事的?本世子饿了,快去备餐。”然后朝营内走去,“二殿下住哪,带我过去。”

    李承邺扶额,默默跟上去。

 

    两人总算坐下了,李酽明显累坏了,而且饿的不行,整个人倒在桌上蜷缩成一团。李承邺从柜子里拿出外袍,盖在李酽身上,“酽儿,我不说,是因为你还小,怕你知道了硬要跟来。”李酽将外袍一推,衣服整个落到地上。

    李承邺又去灌了热水,给李酽倒了热茶,“你怎么过来的?叔父他们知道吗?”李酽一口喝完,“今早,听大皇子说你来这里了,就直接骑马过来了。小顺会告诉我爹的。”李承邺心疼地摸着李酽头发,“傻瓜,居然一个人骑一整天的马。从小到大你哪受过这种苦?”

    李承邺又从柜中取了些糕点,“先把这些吃了,垫垫肚子。”

    李酽径直接过,狼吞虎咽吃着,“当时气的不行,一心想找到你解释清楚,哪里顾得上那些。”李承邺还是觉得后怕,轻轻抚摸李酽的脸庞,“现在还生二哥的气吗?”

    李酽说:“还是,有那么一点点。”李承邺无奈地盯着他,说:“我答应你,以后任何事都不会瞒你,可你也要答应二哥,不许冲动行事。”

    李酽点点头,“傍晚走到城郊,听到林间有虎啸声,快吓坏了。幸好本世子福大命大,没被老虎叼走。”听到此处,李承邺将李酽一把掰过,牢牢将他抱入怀中,力气之大快把李酽肋骨压断,然后口中喃喃道:“幸好,幸好……”

    李酽有些无措,轻拍着李承邺的背,“我都不怕,你怕什么?”

    李承邺只是抱的更紧了些,声音颤抖着说:“若是你在我这里出了事情,我该如何向叔父交代?”

    ——若真出了事,李承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释怀。幸好,幸好。

 

    杨教头匆匆忙忙赶到门口时,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,二皇子将世子紧紧抱着,世子正像个大人似的拍着二皇子的背。于是他默念三声兄友弟恭,然后推门进去,“世子殿下,您的饭好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飞速分开,李承邺有些慌乱,双手都无处安放,李酽开心接过托盘,“都快饿死小爷我了。”杨教头问:“世子殿下,我们不知道您大驾光临,这破营地实在找不出尚好的客房了,不如我带您去城里……”

    李承邺说,“他就睡我这里。多谢教头费心,你且回去吧。”杨教头如释重负,三步并作两步出门了。

    李酽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,“二哥,这种粗茶淡饭,你是怎么吃下去的。”李承邺说,“既是如此,明日早些回去,不要在这里受苦。”李酽不乐意,又拿了几枚糕点吃了,才算饱了。

    ——李酽如今习惯叫李承邺二哥。一来,李承邺排行第二,二来,李承邺即是“表哥”又是“堂哥”,合起来正好是“二”哥。

 

 

    收拾了半天,李酽才躺上床,在床上滚了几圈,盯着在脱衣服的李承邺。“二哥,床板好硬。”李承邺钻进来,又给李酽掖好被子,“本就受了凉,还闹腾,乖乖盖好。”李酽听话,朝李承邺那边凑:“真的好冷。而且没有燃香,这可怎么睡?”

    李酽把大腿搭在李承邺腰间,他冰冷的脚掌正好碰到李承邺的脚背。李承邺倒吸一口凉气:“嘶——怎么这么凉。”

    李酽说,“你碰碰我,一会儿就暖和了。”然后双脚作乱似的去够李承邺的。

    李承邺一瞬间便起了反应,大声说:“别闹!”然后推开李酽,挪到床角侧身躺着。李酽不知道李承邺又在发哪门子的疯,虽然床板硌得慌,但他累极了,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
 

    李承邺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,长叹一声。

    他怎么都睡不着,本想辗转反侧,又怕吵着李酽,索性起身坐在床边。

    他此刻只着单衣,但并不觉得冷,反而是内心躁动不安。良久,李承邺终于退下亵裤,一手轻抚李酽披散开的长发,一手快速LU动起来。巨大的刺激让李承邺沉醉,浓浓的背德感让他紧张不已,还要压抑着喘息声不被李酽发现……很快,他便释放在手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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